烤焦的饼干

无爱一身轻,欧耶

【旭润】后来

忘川的水是幽灵般的绿,萦绕着魂魄与灵力,忘川污秽,不散的冤魂嚣张的嘶喊着,河岸妖艳绽开的彼岸花像业火,带着焚尽八荒的死亡气息。 

“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岸边不知谁人低声轻吟,声音如同碎片化了一般,随风飘散洒落着漫无边际的忘川。 

旭凤静静的站在岸上,看着这一片莹莹幽绿缅怀着。 

邝露手持纸伞走了过来,她的身上还满是血污,银白的铠甲被粘稠的血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本色,旭凤知道这个女孩多半又是乔装成天兵混在将士之中参加那些战争了,明明自知不擅长作战来着,仗着有先天帝留下的人鱼泪保护就这么有恃无恐吗? 

“纸伞比长剑适合你。”旭凤夸赞道,他见过邝露拿剑的模样,在润玉走后。 

“你哭了?”邝露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注视着他黑衣上不明显的点点水渍静静的说,语句平静的仿佛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是下雨了。”被变故磨去了棱角的声音,邝露配合着抬手等那雨滴落入青葱玉指间,缓缓道“的确,下雨了。”说着撑开纸伞为旭凤挡住冰凉的雨水,自己静静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洗净那一身尘灰,忘川竟然下雨,还真是闻所未闻。 

“听说火神殿下要继任天帝之位了,”邝露开口,听不出喜悲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望‘恩准’夜神不参加这场加冕,我真的不想再和你们的那些是非扯上半分关系了。” 

“要是是上任夜神可不会这样说。”旭凤看向邝露,无法想象这个女孩穿上夜神的衣服会是怎么样,会合适吗?不会吧…… 

“我只是找不到再对这个世界温柔相待的理由了……”邝露似自言自语又似叹息的说道,转身褪去这一身盔甲着上官服,的确不那么合适,毕竟那原是男子的衣装。 

旭凤想起上次见到邝露的时候,那是上任天帝身殒之时,上元仙子水蓝色的襦裙被粘稠的血浸透了,握着染上血渍的人鱼泪平静的问他们现在满意了吗?站在忘川边的她如放下执念了的鬼魂,唯看向他的目光无比悲戚。 

“对不起。”轻飘飘而毫无份量的道歉从嗓子里押出,其它的千言万语全都梗咽在喉咙中,为什么要抱歉呢,他也说不清,大抵是他一向受不了那种眼神吧,他不知道其实邝露眼眸深处流露出的尽是嘲讽而轻藐的怜悯。 

那天邝露说了很多,后来说累了便停下了,丝毫没理会抵在脖颈处的赤霄剑只是轻笑着,她知道的太多了,包括知道旭凤绝不会杀了她,无论是出于内疚还是困惑,旭凤也是这时察觉到她笑意中的嘲讽的,只是那个嘲讽不知是对谁的。 

后来是魇兽将天帝的所有所见梦凝于一起才让他们看完了前因后果,全程邝露都看着旭凤,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值得欣慰,她在旭凤身上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除了不愿承认的崩溃以外。 

“好了,我去布星台了,他不在了我也要代他守护好这漫漫长夜不是嘛,哦对,还要代他扶持天帝,呵。”邝露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最后一声呵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不屑,反正旭凤不信是什么好的意思。 

“你当时为什么确定我爱着他?”旭凤企图拉住邝露,却被旷露侧身躲过了,几乎是同时伞端毫不留情的抵上人胸口“当初水神仙上捅的是这里吧,”女孩答非所问的说着,握着伞柄的手微微用力便明锐的察觉到旭凤身体一颤“看来没错了,所以请天帝陛下注意些,不然邝露万一不小心手滑伤到您怎么办?” 

性格果然恶劣了不少,这么腹黑绝对是和润玉学的,旭凤不由腹诽,心谤完不由有些怅然。 

“哦对,你想知道那个啊,可能是我不是什么懵懂少女懂得情爱吧,当时你握着剑柄的手在抖呢然后握的更紧了,把想逃避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殿下和我说过你害怕时就会那样。”邝露收起纸伞好像在回答旭凤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自顾自说着“他明明连自己都骗不了却天天想着骗别人,最可笑的是他想骗的都上当了,除了我,为什么偏偏除了我?”明明她才是甘愿活在谎言里的那个…… 

长时间的无言后,两人转身离开忘川,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去。 

然后邝露明白了,她的殿下与火神殿下就像是身不由己的齿轮,他们处在错误的位置,明知道一切都错了,却只能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不能回头。 

她真恨自己能明白这些,更恨只有她能明白这些。 

后来,水神能育百花却始终不能给天帝种出区区一株昙花,天帝会习惯性关注着布星台那抹白色身影,传闻天帝虽娶了水神但爱的却是夜神,对此夜神微微一笑,的确,只不过爱的是上一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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